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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前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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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英賀·蘆屋本家——

庭院中,一個呈女子形態的式神端上了一碗熱茶,從口中發出的聲音格外動聽悅耳:“千歲大人,請享用。”而那個坐於綠蔭之下的男子這時伸手接過,深深地品了一口:“果然這樣才是我想要的人生。”在他發出長嘆的同時,一旁的式神欲哭無淚:“千歲大人,請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啊。”

“……”這時他閉起一只眼,另一只眼睛則是帶著未知的想法看著自己的式神,半刻才說:“我說阿伊,要不我不做陰陽師了好吧。”伸手拿下頭上的立烏帽,這個身穿淺藍色狩衣的清秀男子這時笑得正歡,額兩邊的長發直直地垂下,不禁顯得他幾分妖媚。

“唔——”被稱為阿伊的式神這時看的滿臉通紅,不由得在那裏大喊:“請對自己的工作認真點啊!千歲大人!”

“哈哈!”蘆屋千歲哈哈大笑又正想說什麽時,他們的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:“你也要好好聽聽式神的建議啊。”

轉過頭,他們看到的是另一位穿著白色狩衣的男子立於庭院中,溫雅俊美的臉孔上帶著淡淡的笑意,手持折扇。庭院中的綠意盎然,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像是在畫中,美得無法用言語表達。

“哥哥。”蘆屋千歲的臉上先是一陣驚喜,但是很快又被失落所掩蓋:“你又來勸我了吧。”

“哈哈,我這個弟弟就是這樣,阿伊。”男子微微一笑,阿伊似乎明白了他笑裏的含義,便默默退下。

“……”看著阿伊離開,蘆屋千歲的臉上陰翳是越來越凝重,直到,那個哥哥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時,自己才將視線放向一旁的蓮花池。此時正是盛夏,池塘中的荷花都綻放出來,白的純潔無暇,粉的清美嬌嫩,兩者都在荷葉的襯托下,給人一種心靈上的寧靜。

“……”蘆屋千歲看著這些,心裏也渴望其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:“哥哥,你知道的,我不想做陰陽師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話音落下,蘆屋千歲瞥了他一眼。

“妖怪什麽的,跟我並沒有關系……妖怪中也有好的,為什麽要全部視為極端?”蘆屋千歲說到這裏,說出了自己的理由:“被硬拖著進行修行的那段日子,我見到的不僅僅是好妖怪,還有很多想和人類一起生活的妖怪……”

“那是前輩們的思維太過絕對……所以我們也……”他說到這裏,露出淡淡的微笑:“不愧是我蘆屋千亭的弟弟,真是比想象中的多愁善感。”

“……少廢話了。”蘆屋千歲聽到這裏很不快地站起了身,轉過頭對他說:“念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?已經完成了嗎?”

“是啊。”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一串黑色的念珠,粒粒珠子在陽光的照射下發著淡淡的淺綠色光芒,不仔細去看真的看不出來。

“看來是成功了。”蘆屋千歲看著念珠不禁露出滿意的淡笑,伸手拿下後,繼續說道:“這個可是經你我之手所制成的念珠,不但可以驅魔,還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,不用被妖氣所侵蝕。”

“你要把這個給夏花?”蘆屋千亭這時皺了下眉:“她不是已經有一串了嗎?你又何必再給她一串?”

“論陰陽術夏花遠在明鬥之上,但是明鬥的潛力遠遠超過她的。也許再過幾年,明鬥就可以超過夏花,成為一位獨當一面的陰陽師了吧。”蘆屋千歲說到這裏,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念珠:“她會需要的。”

藍天照射下的陽光,是那樣的溫暖,但是又有著淡淡的不安。此刻蘆屋千歲的心裏,就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樣覆雜。

……

另一邊,不被陽光所照射的陰暗山林中,一座陰森的宮殿立於林間。宮殿中紫色的火焰將四周照亮,一張張猙獰可怕的面孔欲隱欲現。宮殿中的妖怪們正紛紛走向大殿,來拜見近千年不見的王者。

大殿一樣的陰森可怕,青色的鬼火在殿中來回飄蕩。先行趕到的妖怪們在鬼火的光中隱約看到了坐於殿前的身影,火紅色的發、細長的鬼角、銳利的金色眼眸。殿間所散發的這種強大妖氣,都是出於這個有著人形的妖怪。

突然間鬼火一停,紛紛排列成兩排,瞬間將這座大殿照得通明。無與倫比的俊美臉孔,金色的眼瞳此刻冷漠且銳利,居高臨下,俯視百怪的身姿,紅發和鬼角的象征。眾妖們這時紛紛下跪,甘願臣服於它。

千年之前那個黑暗的時代終於又要來了,人類的自私自利將他們的王者困於千年的封印與痛苦之中。而在返回之日,勢必‘重重’回報。

嘴角上揚,金眸裏有的更多的是令人害怕的銳利與冰冷。而身邊的茨木童子這時放眼一覽眾妖,在其中卻沒發現一個妖怪的行蹤便皺起了眉。

“算了,茨木。”冰冷又有著十足魅惑力的聲線這時在耳邊響起,茨木童子這時看向他,“反正,那個妖怪恐怕不會與本王為伍。”

“但是……酒吞童子大人……”

“‘酒吞’就可以了……千年下來你還是這麽拘謹。”酒吞童子這時不禁冷冷笑出兩聲,似乎有些無奈這個跟隨自己的同伴對自己鞠躬盡瘁。

“是……”茨木童子點了點頭,繼續看向眾妖:“打敗了玉藻前,我相信你的妖力已經恢覆不少吧。”

“啊……是啊。”酒吞童子這時伸手罩住了一只眼睛:“安倍晴明這個人類把我的妖力全部封印……害我這千年不得出現。妖力還遠遠不夠,只要得到大天狗……那麽我就可以再次成為萬妖之王。”話說到這裏,酒吞童子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麽:“那個孩子呢?沒有發現她。”

“恐怕已經死了。”茨木童子回答到這裏,就聽到了酒吞童子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:“這樣啊,死掉的話反而更好。”

一想到她心裏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,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樣——因為她會像他們的影子,因為她是他們的孩子。細細回想曾經那個跟隨自己的歡聲笑語也是被自己剝奪而去……全部都是源自於它,酒吞童子最恨的背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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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京都走了幾裏路,當夏花他們停下休息時已經在山林另一邊的枯樹林中,雖然在路上也遇到不少的妖怪,但是對夏花明鬥來說幾乎不用擔心。更何況,自己的身邊有這兩只——厲害的狐妖?!

“啊~~累死了走的好累啊。”玉稻桉第一個坐在樹旁按摩自己的腳丫,而夏花這時擡起頭看著枯樹的樹枝將自己的上方遮去大半,可是唯有月光透著空隙照射下來,地上的斑斑點點,使得夏花真有一種想重新沖回京都小屋睡覺的沖動。

“今天晚上真不會露宿吧……”夏花抱了抱自己的手臂,說真的她真的從來都沒有在外露宿,而且還是在這種陰暗給人壓抑的地方。

“啊?你害怕了嗎?”明鬥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,但是很快又被玉稻殷纏上——“夫君~夫君~抱抱我~~~”“你……你別靠過來啊餵!!!”幾乎沒怎麽眨眼,他們又‘打’成了一團,唯有玉稻桉在這時默默地呆在一旁按摩著自己的腳丫子。

“真是的,我在皇城那裏都不用走的。”玉稻桉抱怨到這裏,夏花心裏自言自語道:又沒讓你們來……

“好了好了!既然要夜宿,那麽今天大家一起睡吧。”玉稻殷這時突然拉著明鬥跑到夏花和玉稻桉的面前。

“一起睡?”夏花頓時一怔,轉過頭看了看明鬥,警覺地後退兩步。

“?”明鬥半刻都沒理解她的反應是為什麽,但是一旁的玉稻桉卻看得哈哈直笑。

“啊啊……”玉稻殷很快也明白了,於是推著明鬥走遠幾步說:“我變成原形,你們靠著我睡吧。”話音剛落,一股青煙瞬間充滿所有人的視線——“咳咳……”夏花閉上眼睛咳嗽兩聲,不禁說道:“我和玉稻桉睡在一側,明鬥睡在另一側沒問題吧。”

青煙散去後,一只巨大的狐貍正坐在地上,而上面的枯樹枝,也因為她的形態突然變大而掉落了不少。

“……”明鬥總算知道了夏花之前所想的,便默默點了點頭。

就這樣,前往英賀的第一個晚上就在這個尷尬的氣氛下開始了。而就在夏花和玉稻桉都進入夢鄉後,玉稻殷發現明鬥不但沒有睡覺,反而觀起星來了。因為之前枯樹枝的掉落,他們的上空有一個像天井一樣的視線範圍。深夜時分星空燦爛,點點星閃暗示著種種。明鬥就這樣看著天上的星空,久久都沒有註意到玉稻殷其實也醒著。

就在這時,玉稻殷突然輕聲說了一句:“你是喜歡夏花的吧。”

“嗯?!”明鬥頓時一怔,轉過頭一看玉稻殷,卻發現她已經是睡著的樣子——說夢話?還是自己幻聽了?

明鬥這時不知如何是好,也許真的是自己幻聽了吧。

想到這裏,明鬥覺得自己好像在心裏作祟一樣,不由得苦笑一下後趕緊閉上雙眼準備進入夢鄉。而玉稻殷這時又睜開一只眼,偷偷地看向明鬥現在雙眼緊閉,不禁輕聲吐了口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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